29、红衣2（1/2）

“咳咳，徒儿为何这么看着我？”

季成林闻言微微愣神，那一瞬，他脑海里响起的是陈怀远的声音，他垂落的双手便微微攥紧。

他的模样落在何故全的眼里，他没好气敲了敲季成林的头道：“凡是别多想，这一阵子你就在医馆里好好休息吧。”

季成林心说他没多想，他想的还是正事。

不过他没再说话，面对张嘴如喷火般的师父他还是选择闭嘴。

医馆里常常一整天都人来人往，身上带的病却出奇一致，这是令季成林格外诧异的。

人生来几十载，病痛千百种，病者各不相同，这点季成林是知道的。可这里的人，不论早晚，每天过来看的病竟是都差不多相同。

都是一种疮眼病，得者眼部生疮，类似豆大的脓包会长在眼皮上，慢慢扩大，直到整只眼睛都瞎了，再也无法复原。

依照陈怀远之前说的，这里很早以前便设了阵法镇压了邪祟，按理来说这里的灵气充沛，依着晦气也会消去，住在这里的人会身体健康，可事实并不是如此。

他们已经被折磨了许久，这病已经持续了几年，几年的时间，足够让无数的人失去生命。

季成林更奇怪的是，明明有人已经病入膏肓，可脸上并没有痛苦绝望的神情，他们大多神色如常，仿佛自己生的只是小病，一点也不担心。

“师兄！”

耳边一声惊雷，季成林猛回神，他的那群师兄弟带着红着眼睛抿嘴的陈洺回来了。

“哥哥”陈洺无疑是这群人中最担心季成林的，一见到他就扑了过来想要他抱，又碍于季成林的伤口不敢太靠近，只能趴在床沿泪眼汪汪看着他。

季成林摸了摸他的头道：“怎么这个样子？”

“这个弟弟不好哄。”一个长得包子脸的师弟道，“一跟他说话就哭。”

包子脸年纪也不大，十岁出头，比陈洺大一点，这群师弟里就他最小，陈洺一来他最高兴。嘴里不停嚷着“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也是他拉着陈洺高高兴兴出门玩。

又臭着脸回来。

两个奶团子一大一小站着，互相瞪眼。

这群小朋友实在可爱，心里想的都摆在脸上，季成林都能一眼看出来。

“师父师父”有个师弟跑过来道，“陈夫子来了。”

闻言季成林一愣，他心道：陈夫子？会是师父吗？

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陈怀远明明说过他三年前才到的这里，这里按照时间来算，还远远没有到那个时候。

想清楚了，季成林的心中又有一丝遗憾。

那位陈夫子似乎和何故全有很大渊源，季成林这些天观察过，每天来往的病人，不论男女老少，甚至多严重的病人，只要是来看病，何故全便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论谁来都不挪。

这个陈夫子有意思的很，只听大门那边传来叫喊声，这边的何故全已经迫不及待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站在大门口准备迎接人了。

季成林心中不免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夫子，能令他这位风雨不动端坐的师父如此兴师动众。

下一瞬等人走进门，季成林的神色就变了。

无他，站在大门口的正是他会刚刚心里否决掉的陈怀远。

季成林内心讶然：怎会如此。

同时，他又想起之前陈怀远对方岁说的话。

“鄙人不才，正是别院中最后一个教书的，虽然教的不怎么样，可上一任大夫正好和我这个才疏学浅的夫子相识一场。我俩一个行医一个教书，经常会在一起倒苦水。

所以关于弟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之前他听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仔细一想哪哪都不对劲。

陈怀远明明跟他说三年前才到这里，可按照方岁给的时间线来推算，这里明明是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陈怀远怎么会和何故全认识？

进入幻境的人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根现在的季成林一样，作为幻境中的某一部分，就像他呆在夏仁的驱壳中。

要么以人身进入，像他之前在这里遇到许多孩童的亡灵，邪祟侵扰。

除了这两种，季成林还没遇到过第三种。

陈怀远现在这个样子，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