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庸医有病得治（1/2）

陈怀远缓缓睁开眼，入眼一群孩子围在他身边，见他醒了红着眼眶便想靠近，却因为顾忌什么始终没有上前，几个孩子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陈怀远笑着抬起上身，一阵剧烈的疼痛自心口传来，他疼的抽了口气，他面上不显，只是稍稍歪了一下。

一只手扶住陈怀远的小臂，待他坐好后又收回，恭恭敬敬，一刻也不敢逾矩。

眼前的孩子中规中矩站着，连带着周围的伙计也跟着排排站，季成林扶好他后便直起身，也跟着进入队伍里，一群人将陈怀远围成一圈，谁都没动。

这样的举动让陈怀远感觉自己是个瓷娃娃，又觉得这些人排排站的样子颇有些严肃可爱，他皮糙肉厚惯了，还从未有人这样对他。

“你们这是罚站呢。”陈怀远哭笑不得，他看向为首的季成林。

季成林动作轻柔规矩，脸色却极沉，一双眸子低垂着，看向人时，似有压迫感。

身为淙桑山首徒，季成林在山水之前呆惯了，所到之处也带着露水的湿意，加上本身他的气质偏冷，脸色一沉望过来的眼神就很冻人。

之前和陈怀远呆的久，各方面都有所影响到，原本他封闭的内心稍稍打开了些，经过送灵一事后，季成林意识道自己这个徒弟当的不合格，因此前几天培养出来的烟火气全都赔了进去。

这可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陈怀远看着季成林沉沉的眸子，笑道，“怎么，徒儿这是准备六月飞雪，用眼神降温了？”

“收收你的脸色，笑一个，你看你，都把小孩吓到了。”

季成林扫视一圈，被他看过的大人小孩皆是挺直了腰背。

何止是小孩，就连伙计都不敢多动一下。

陈怀远大概也猜得到季成林生气的原因，他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做了许多梦，梦到了一些他已经不记得的往事，梦醒后，便如同脑海的记忆一般消散，徒留一场空。

季成林没开口，陈怀远还想开口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了动静。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

陈怀远带着笑意望过去，只见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人端着一碗汤药慢腾腾挪了过来。

老人看着驼背，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弱不禁风一吹就倒，端着药走来却稳稳当当，伙计见了忙迎上去，其他孩子也懂事地去接，都被老人给避开了。

那碗药是刚煎好的，还冒着腾腾热气，老人直冲着陈怀远的方向走来，走到临头忽然一拐，拐到季成林那里。

原本准备接碗的陈怀远：“？”

他刚想开口，却见季成林端过汤药，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碗和勺子，分了一点到碗中，他端起尽数喝完。

喝完后，季成林手中积蓄起灵力，慢慢开始运转，似是在提高汤药的效力，片刻后他放下碗淡淡道：“可以了。”

老人忙端着汤药给陈怀远送去。

“谢天谢地，这都第十五次了，终于可以了。”

伙计在一旁双手合十道。

“什么第十五次？”陈怀远结果药，却不着急喝，他问道，“是在说这药吗？”

“那是当然啦！”伙计说着，瞟了一眼季成林，小声道：“客人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那段时间，这位客人把我们折磨惨了，尤其是夏大夫，他可煎了十多次药了，一旦有一个地方不达标便重煎。”

这位迷弟拥有资深八卦的性子，和一直当透明的金麟鹊有得一拼，即使是偶像，他吐槽起来也相当狠。

季成林只转身一下，便已经被自己的

粉丝从头到为吐槽了一遍。

听着伙计的话，陈怀远大概捋清了事情。

陈怀远昏过去后被季成林抬到了医馆里的诊室，刚好今天完全不管事的大夫也在，见有病人，便挽起袖子要上去查看。

这医馆的庸医第一大毛病就是坐实了庸医的名号，又庸又医，至少季成林在这里住了你们多天也没看出来这大夫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医术不行。

大夫年纪莫约花甲，留着一下巴长长的胡须，穿着最朴素的蓝白袍子，衣袍角上多了几个大洞，又被黑色的破布缝上。只要在医馆里，大夫铁定弓着背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边捋胡须边等待他的病人。

据伙计说，这大夫从几十年前就这样看病，这模样乍一看还有点样子，至少一开始把脉只要是懂一点行道的人都晓得这老不死的在鬼扯。

陈怀远被扶在医馆的小床上，老大夫一看立刻捋直了胡须瞪起双目，他看着弯腰不便，双腿忽然噌的一声站起，几步便摸到陈怀远身边。

季成林转身拿药，一回头便看见蒙古大夫拿着他干瘪的爪子在抓揩他师父的油。

季成林：“……”

“嗯，灵力溃散，不对不对，这是被吸干了灵力。”蒙古大夫如愿把到了脉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便摇头便捋上胡须道。

“灵力少不是问题，修养一段时日便好，这倒没什么。只是这身体上的反噬伤，不太行啊。”

听到“反噬”二字，季成林本能反应一顿，大夫如同羽化的僧人般眯眼盘坐，边坐边自言自语，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偌大的诊室里还有另一人。

“反噬症有大有小，这个看起来，应算是严重的……应该用，用……”

“用什么？”

猝不及防一声动静传入耳畔，老人被吓得一抖，差点把手中握着的手臂给折了，转身这才看见季成林，大夫瞪大蜡黄的眼睛道：“你这年轻人，怎么一言不发躲人身后吓唬人，你知不知道老人家可是很宝贵的，一点也禁不起吓，吓出病来怎么办。”

谁比谁大还不一定呢。

季成林心道。他面上不显，又问道：“你刚才说，应该用什么？”

“对啊，用什么来自？”老人干瘪的爪子又抬起挠了挠头，季成林看着他思索一阵后道，“用……我忘记了，老人记性不好……你这小年轻，都不等老人讲完话，这么没礼貌。”

季成林没了耐心，他在自己的记忆力搜索一阵，想要找到一些能够治愈灵力枯竭还有反噬伤的草药，却也一下子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更加烦躁，偏偏老人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知道吗？下次见了老人要问好，要尊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