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庸医惨淡掉马（1/2）

季成林却不动，待陈怀远把药全数喝完后，又把过脉，脸色这才渐渐好转。

月色朦胧，晚风带起门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知了的叫声在陈怀远耳边响起，陈怀远抬起头，透过医馆的窗户望了出去，见到圆圆的一轮月亮，惶然才意识到自己睡了一天。

也难怪老人的药煎了十几遍。

陈怀远叫住季成林后，便把其他人劝了回去。

陈怀远笑道：“都这么晚了，干什么呢？赶紧去睡觉了，哥哥怎么说的？早睡早起身体好知道吗？”

伙计带着一群孩子出门时，还有几个小孩犹犹豫豫回头，都被陈怀远笑着劝了回去，加上季成林冻人的目光，伙计便觉得在这里多呆一秒都倍感煎熬，一听陈怀远发话，赶忙夹着尾巴将一群孩子连哄带骗带走了。

所有人走光后，屋子里就剩下师徒二人，还有医馆的大夫。

师徒二人一人眼神冻人一人眼中带笑，二人齐齐看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对上二人的视线，三人僵持许久，老人忽然低头冲他们揖手，做了个十分不工整的礼，他微微仰起头扬起嘴角，看着眼前的人道：“二位客人，没事的话，老夫便退下了。”

他话说完面对着二人恭恭敬敬退了几步，退完后转身就跑，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即使弓着背，仍旧灵活，仿佛身后的人是什么毒水猛兽，令他避之不及。

不过才刚跑到门口就被人揪住了衣领，咚地一声，门板发出声响，老人缩着脖子，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两只眼睛骨碌碌转悠，他回过头，正对上季成林浅色的眸子。

老人抿着嘴，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展露出一个笑颜，他咧着嘴：“客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夜色弥漫，医馆本身穷的叮当响，屋内只有陈怀远躺的地方点了灯，这灯又给了伙计松孩子回房休息，眼下没有剩余的蜡烛点灯，但即使是通过窗户里透过的月光，还是能在对上那双眸子，感受到其中的凉意。

这老人白天捉弄过季成林一次，便不可能有第二次，季成林抓住老人后颈布料的力道很大。虽未开口，但他的眼神透露着“你说呢”几个字。

老人跑路起来行动如风，一旦被压制便安静似松，怂的不行，季成林不动，他也僵着腰背不动。

二人僵持许久，确切的说是老人默不作声挣扎许久，季成林风雨不动。

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季成林抬起头，他视力很好，在黑暗中也捕捉到了陈怀远的眸子。

四目相对，装怂挺尸的老人感觉拎着自己的人动了。

然后他发现不仅仅是季成林动了，连他也跟着移动。

季成林竟是一把提着他走到了陈怀远躺的急诊床边，彼时陈怀远已经起身，也穿戴整齐，正在床边站着，嘴角挂着笑意。

老人就这样动弹不得边被季成林拎着走，边和陈怀远对视着越离越近。直到季成林越过陈怀远将他摁在了急诊床上，老人才惊觉不对劲。

老家伙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双腿扑腾着，看着身板瘦瘦小小，力气到不小，这扑腾起来震得急诊床抖三抖。床的质量本就不是好，老人这一挣扎，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陈怀远盯着自己前一刻才躺过的床，无声挑了眉。

直到被施了定身术，老人才老实了起来，不过他还有一张嘴能够叭叭，行动抗击无果后，他便转站用嘴巴抗议。

“两位客人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抓一个老人！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仗着老人腿脚不便欺负人！”老人扭着脖子，他全身上下就只有头能够动弹，屋内安静地连一根针掉落都清晰可闻，与老人挣扎不同反应的，则是

一直安安静静看着老人挣扎的师徒二人。

他们所在的位置很偏僻，可以说是漆黑，二人的身形隐匿在黑暗中，看的不真切。

黑暗中的陈怀远偏了偏头道：“徒儿，金麟鹊呢？”

“不知。”原本陈怀远醒过来前金麟鹊都一直在的，季成林的注意力全都在他师父身上，目送伙计带走孩子们后，他便发觉这鸟不知又跑哪里去了。

“可能到了点，它自己去休息了。”

“嗯”陈怀远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道，“徒儿你觉不觉得屋子很黑？”

“还可以，徒儿能看清。”

“可为师觉得，真的黑的很呢。”

“那徒儿去点灯。”

说完，季成林边见对面传来一束金光，金光四散，足够照亮他所在的地方，也足够让他看清陈怀远的脸。

只见陈怀远拿着金麟鹊的羽毛，歪头看着他，明与暗相交界，陈怀远的笑容半隐在其间。季成林原本要开的口一顿，他的视线落在了陈怀远右眼眼角的黑色泪痣上。

那一点黑色便是陈怀远整张脸上唯一的暗色，衬得他的眉眼更加温和。

见陈怀远挑起一边嘴角，眼角弯着，漆黑的眸子蕴含着痞痞的笑意。

自从拜了师，陈怀远便没对他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了，眼下一看，恍若回到了初见那天。

金色的光茫渐渐发散，季成林余光瞥见不远处躺在床上的某个人身上也有一丝这样的光亮，他心如明镜，金麟鹊的羽毛的确会发光，但也有个小缺点。

“徒儿，可觉得亮了吗？”

金麟鹊是一种为数不多喜欢成群结队的仙鸟，它们的羽毛也很好的继承了这一特色，只要有一片羽毛发光，那被照到的其他羽毛也会跟着发光，这是金麟鹊一族团结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