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多年场景重现（1/2）

“问我？”伙计仰着头看着师徒二人道，“客人要问什么呢？”

陈怀远笑着将噬月弯刀递给身后的季成林，后者拿起刀，刀尖直对着伙计，血红色的光茫照着伙计可以说得上惊恐的神色。

“客，客人”见季成林越走越近，顷刻间已经移到他跟前，伙计坐在床沿上退了几步，直到背抵上了墙壁，避无可避迎上了噬月的刀刃，“有什么话好好说，不，不带这么玩得。”

身前一重，伙计紧紧闭着眼，耳边许久没有动静，他又悄悄睁开一只眼睛，随后两只眼睛瞪大，他叫着：“您这是干什么？”

季成林默默收回手中的噬月刀，目光平静望着眼前的两个身影。

陈怀远在他旁边跟着笑道：“怎么，还想玩叠罗汉？我都说了，我就是问个话，不做什么，更不会动你们。”

他侧眸看向季成林，后者会意，面对在床上一老一少使了个法术，二人便觉得自己不得动弹。

两双铜铃般的眼睛齐齐望着师徒。

“这下好说话了”陈怀远满意，他伸手拍了拍伙计的肩膀道，“我就是问你一点事情，耽误你们一点时间，不介意吧？”

都捆着了还怎么介意？

忽略伙计的视线，陈怀远又道：“你拿金麟鹊的羽毛不是因为值钱吧？我猜，是为了遮挡你身上的妖气？”

说完，他又摇摇头道：“不对，明明只有一只羽毛，你把金麟鹊的羽毛给了你身边这个人，是为了给他续命。”

“不用猜了，这位夏大夫身上除了你的气息，还沾染了不少别院中的气息，这一点旁人察觉不出来，我清楚的很。”

陈怀远说着，对上伙计的视线笑道：“所以我猜，这位夏大夫，是死在别院中的吧。”

说完，伙计的瞳孔骤缩。

半晌，他闭了闭眼道：“不错。今天栽在你们这里我认，但求你们放过他。”

伙计看向身边不知何时已经陷入濒死状态的老人，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不似之前那般热情活泼，而是带上了赴死的决绝。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我的精气或者血液喂养，可如今，我也快不行了，要杀要剐我都认命，但求你们放过他，他也待不了多久了。我原本以为我能够带着他一直生活下去，却终究是我的空想。”

陈怀远一直听着，伙计说完后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岁”伙计道，他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老人，“他叫夏仁，我的名字还是他取得。”

陈怀远点了点头：“方岁，名字不错，芳年岁岁归回。”

说完，他又半蹲下，同伙计平视，两双漆黑的眸子相撞，陈怀远问道：“能告诉我你们过往的事情吗？”

二人相视，伙计也笑了笑，他的笑容很勉强，虽未回答，却开口缓缓道：“我遇见夏仁还是三十年前，那是的他才十五岁，他从小就在医馆里，跟着之前的大夫学医，那时候已经学了一点皮毛。当年阵眼波动，一部分狐貅被卷入阵中，我就是其中之一，等我好不容易逃出阵眼，就在别院门口遇到了夏仁。”

“那天的他穿着一身天蓝的外衣，背上背着箩筐，路过时看见了我，把我捡了回去，因为我那时候是原形，他就把我带到房间里藏起来自己治。”

说着，方岁低低笑了笑：“当时他学艺不精，用最普通的药治我身上怨灵造成的伤，差点没把我治死。”

陈怀远听着，低头赞同道：“小孩不太懂分寸。”

方岁也笑着点头：“是啊。”

虽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是温和的，季成林在一旁罕见听出了

这一人一妖方才说的话并没有责备，后者甚至带着点宠溺。

伙计继续道：“为了报答他，我康复后便一直陪在他身边，便一直呆在凤凰镇，看着与他相处过的每一个人。无数个日夜，春夏秋冬轮换，我都陪在他身边，未曾离开。”

说完，方岁的视线落在一旁安静如鸡的季成林身上道：“同时，我也发现了别院阵中的隐情。”

季成林微微睁大了眼睛，便见方岁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个修为不低的修仙者，我承认我之前接近你是有目的，我也知道，你的到来必然和凤凰镇的阵法有关联。”

“你一直知道？”季成林忍不住问道，“是从我们进医馆开始？”

“更早”伙计摇了摇头道，“大概是陈公子在东街被追着跑那次，我看到你了。”

说完，季成林的神情带上了诧异，陈怀远却有点好奇，他笑着问道：“哦？那你告诉我们，关于这个阵法，你到底知道多少？”

方岁看了他一眼低头道：“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我年岁尚小，早年听先辈说过一点，三百年前的凤凰镇我们一族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不过自从设了阵法后，我们便受到了限制，一直被关在阵外，不得进入。”

季成林道：“邪祟扰民，应当驱逐或擒拿。”

方岁看了他一眼道：“也对，那时候的人活得都不好，我们妖族也是如此，同族之间竞争，死伤无数，最后留下来的，往往是强者。这个阵法隔绝了所有的妖怪，直到有一天，祖先从阵外感受到阵内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波动。”

“这种力量很熟悉，有修为高的祖辈冒险进去看过，却发现这个阵是靠生祭孩童维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