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永远烟火人间（1/2）

“我就欺负了”陈怀远笑道，“他们也该自己学着谋生了。”

话又是这么说，到了中秋那天晚上，医馆里无一人留着，全都出来赏月。

凤凰镇过节有独特的习俗，中秋夜晚家家灯火通明，大部分人都会出门来逛夜市，四条街上摆着各种吃食玩意。

“徒儿，放灯吗？”陈怀远拿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递到身边一个小女孩嘴边，小女孩名叫小然，扎着双马尾，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捧着糖葫芦乐呵呵的，却没吃，又递给了陈怀远。

“谢谢小然”陈怀远笑着咬下一颗糖葫芦，望向身边人又问道，“徒儿？”

季成林回神，见陈怀远拉着小然，一群小孩子跟在他身后一齐望着他。

“师父”季成林道，小然又把糖葫芦递到他跟前，后者摇摇头，“你们吃吧，我不用。”

小然的手还伸在半空，一双眼睛带着懵懂天真望着季成林，看的季成林嘴唇微抿。

“什么用不用的”陈怀远直接握上小然的手，另一只手抱着小然，将她抱到与季成林等同的高度，糖葫芦在空中晃了晃，“吃吧，还挺甜的。”

说完，陈怀远又转头问小然：“是不是啊？”

小然用力点了点头，在二人的目光下，季成林慢慢低头咬了一口糖葫芦。

入口甜腻，这糖葫芦买的时候就特意挑的最大的，一口下去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季成林望着同样鼓着另一边腮帮的陈怀远，他低头道谢后，任由糖葫芦外层的糖浆在嘴中化开，并未再咬一口。

“这样才对嘛”陈怀远和小然同时笑弯了眼睛，“今日中秋，就别省了，该吃吃该喝喝，想玩什么玩什么。”

他双手将小然举在半空颠了颠，颠完转头对后面的孩子道：“走咯，跟紧哥哥，去玩咯。”

说完，他一溜烟窜入人群，身后的孩子就像一群粘着的尾巴，一个接一个追了过去，很快淹没在人群里。

季成林望着他们的背影，眼角带上些许笑意。

他们跑的太快，季成林第一次切身融入这么多人的地方，还有些不适应，尽管看清了他们的方向，追赶上去时还是被来往人流拥挤乱了方存。

慌乱间，季成林一回头，猝然撞上了一张狰狞的脸。季成林一顿，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面具，面具背后的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毫不客气笑出了声。

笑声爽朗，一听就知道是谁。陈怀远慢慢移开面具，季成林无奈道：“师父。”

“哈哈哈哈哈”陈怀远笑道，“徒儿你的反应真太可爱了，抱歉抱歉，为师没忍住。”

季成林往他身后一看，发现并无人影，他道：“孩子们呢？”

“都在旁边呢，”陈怀远将脱下的面具盖在季成林脸上，“走，为师带你过去。”

季成林双手捧住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他低头，还未抬起一只手手腕已经被抓住，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陈怀远抓着他径直往外走，边走边道：“徒儿你第一次来这里，可别走丢了，为师拉着你走，看路啊，别看我。”

盯着陈怀远的后脑勺，季成林后未开口，二人跌跌撞撞挤出人群，来到一家馄饨店。

这家店很简朴，应是赶上节日生意都好了不少，不光屋里有桌子，外面都摆了长长一串座椅，陈怀远带来的那群小崽子凭一己之力占了三四桌，每个人都乖乖坐在椅子上，一见他们来全都亮了眼睛。

季成林被拉到这里摁着坐下，后听陈怀远大手一挥喊道：“老板，上馄饨。”

“好嘞。”

老板也是个爽

朗性子，陈怀远应是之前有吩咐过，吃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他们来吃。

不过吸引季成林注意力的不是这点，只听陈怀远喊完后，季成林坐着的凳子传来动静，他一侧首见陈怀远提着衣摆坐了下来。

像是似有所感，陈怀远还未左文便伸出手摁下了想要站起来的徒弟。

季成林目光有些惊讶，在淙桑山，可并没有师父和徒弟能够上一桌吃饭的规矩，之前和陈怀远相处二人也并未有坐在一桌用饭的情况。

“师父，这不妥。”

“哪有不妥”陈怀远不以为意，他道，“你看他们不也一样吗？徒儿你就放宽心吧，入乡随俗，别在意那些条条框框了。”

陈怀远一席话说的沉稳，季成林能感觉到他并不是不懂规矩之人，只是在相处中，往往不把这些陈条旧矩摆在门面上，更不会拿来约束旁人。此番话已至此，季成林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便规规矩矩坐了回去。

哪晓得刚一坐下，后脑又被拍了一巴掌。

季成林这下真的被拍的有点懵然，陈怀远看着他的表情没忍住笑道：“看我干什么，放松点，背不用挺那么直。”

“这……”

“不妥是吧？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刚好热腾腾的馄饨上桌，陈怀远将第一碗推到他跟前，季成林诚惶诚恐推过，陈怀远又接着推了一碗过来，刚好和前一碗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怀远道：“吃吧，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