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红烛盖头5(1/2)

季成林缓缓睁开了眼,入眼的那一刻耳边充斥着各种喧闹声,他眯了眯眼,再次睁开时,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地方正是他第一次到凤凰镇的巷口,熟悉的烟火气和人声,交杂涌入他的视野,季成林愣愣地,恍然回到了那天。

季成林咳了咳,嘴角溢出血,幻境中的攻击力不容小觑,令他奇怪的是,为何回溯魂召出来的夏仁会带来这样的影响,成林还不在身边,他虽已到飞升境,却在这种时候被动防御,被压制的不得动弹。

这很不对,之前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在那时意识到,所谓阵眼的威力。

也对,想要飞升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做到。

季成林强撑着厚重的眼皮,缓缓起身,他又听见了低泣声。

“哥哥”奶团子还趴在他身上,见他醒了小心翼翼叫着他,想要伸手却不敢,“哥哥,你醒了啊。”

奶团子哭的鼻子通红,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紧紧抿着嘴,看起来害怕极了,“哥哥,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季成林抬起手,想轻轻摸摸小孩的头,奈何手上没力气,满是鲜血的手抬了一半便掉了回去。

奶团子更被吓到了,他双目瞪得大大的,愣愣地看着季成林,一眨不眨,仿佛害怕他随时会睡过去。

季成林这样看的心软,他又咳了咳,艰难道:“哥哥没事,你,叫什么名字?”

“陈洺”奶团子小小的手握住季成林的大手,轻轻将脸贴过去,“哥哥我叫陈洺。”

季成林就算不用看,凭着身上传来的剧痛感也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身上没有几处不是疼的,他只记得他将陈洺护在怀里,刀尖如雨落般落下,刺啦,刺破了他的衣服,毫不留情。

“陈洺”季成林轻轻叫着,感受到团子握着他的手发抖,他宽慰道,“哥哥没事。”

陈洺一边忍住眼泪,一边笨重地将季成林扶起。坐起身来,看清楚四周的状况,季成林才确定,他们所在的巷口,的确是那个巷口,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墙面看起来是新砌的,入口的摆设也不同,此时艳阳高照,失去了灵力护身的他满身是汗,原本干涸在他身上的血液也被汗水浸湿,重新晕染过颜色。

季成林额头上方靠着细细的竹竿,眼前的地面有一条鲜红的痕迹,似乎是血液,不用多想,便知是眼前的陈洺在他昏睡之时将他拖过来,勉勉强强造了个挡光的地方。

想到这里,季成林惨白的嘴唇轻轻弯了弯,他捏着陈洺的手指。

“快来人哪,师弟在这里!”

远处的人声由远及近,季成林蹙着眉,眼前来了许多人,衣着一致,皆是深蓝色的长袍,袖口收的很紧,他们的服饰和淙桑山派守药炉的弟子颇为相似。

为首的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生的清秀,扎着马尾,他快步跑至季成林身前。

“师兄,你还好吗?”

季成林:“?”

他心道:你认错人了。

伤口传来的疼痛仿佛令他处在火焰中,炽烈的灼烧感折磨着,季成林费力睁眼,陈洺紧紧握着他的手,季成林想开口说话,却又陷入了昏迷。

还在淙桑山派的时候,季成林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修炼,一个人坐在淙桑山派后山那棵古树上静静仰望星空,有时候看着天空的星星一闪而逝,他想:这是流星。

可他不记得是谁告诉他的。他只知道,遇见流星意味着幸运,流星能实现愿望,而且大多都成真。

那时候季成林便觉得自己很幸运。

曾经问过他当时的师父陈宣,为什么师父只收他一个徒弟,得来的回答是你很幸运。

他的师父从千万弟子中挑中他作为首席弟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一度觉得这样很好,直到第一次修炼遇到瓶颈期,他险些走火入魔,独自来到药房取了药,迎面碰上同门子弟。

那些子弟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对他避之不及。

他那时候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他们很讨厌他,也怕他。

季成林不明白为什么。

同门师弟受伤,师兄帮着取药,忙上忙下照顾,他却永远只有一个人,好像他生来孤独。

渐渐的,他忽然很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师兄,这个师兄也能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给他取药。

这种想法轻如羽毛,但却随时都能够触动他的心绪,一旦开始,后面越发不可收拾。

是了,季成林想,他的确是个内心敏感的人。

偶尔放弃入定,决定睡觉,入睡之际,他总觉得耳边似传来各种声音,一声又一声,皆是叫着一个称呼。

“师弟”。

他可能真的缺个师兄。

这次也是,他正睡着,一个又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畔,都是叫着“师兄”。

可这次又不太一样,好几种声线接连而来,仿佛魔音般灌入他的耳畔,似乎吵得他不行不罢休,季成林在睡梦中蹙起眉头,他越睡越觉得不对劲,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对着他的耳朵喊得。

直至他的耳边响起一声惊雷似的“哥哥”,季成林骤然睁开眼。

入眼的摆设很熟悉,不过之前所在时房间里落了不少灰,即使这样,他还是能够认出来。

这是在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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