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发疯8（1/2）

陈怀远之前说的有关别院的事情和他自己看到的有些出入，比起听，他更想自己去寻找，发现这里真正发生的事情。

相处几天，季成林发现陈怀远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的，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这样。这时候的学堂里学生还是很多的，凤凰镇只有这一个地方办学，所以家家有了孩子，都往这里送。也是因为在这里呆的久了点，季成林才知道，当初陈怀远开这个学堂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好在前期的困难已经度过，现在看来，学堂办的还算兴隆。

这里的孩子早上被父母送过来，晚上又接回去，这里只有陈怀远一个人，季成林来了后，便会跟着一起接送孩子。

连续呆了几日，季成林都未感觉到这别院学堂里有任何的邪气四散，反倒是学堂里的小朋友——经常出一些小状况。

对于这些小朋友，陈怀远算是放养，他们小孩内部闹矛盾，全凭他们自己解决。

说体面点，陈怀远这是给了孩子们自己交流的时间，说难听点，这就是根本不会带孩子。

这样的陈怀远的确和季成林认知的天差地别，季成林也借此大开眼界。

学堂里的孩子季成林都可以随意接触——唯独阿山。阿山不行，季成林了解到，阿山的起居和衣食都是由陈怀远亲自照料。

这不稀奇，毕竟季成林第一次和陈怀远见面时，他的师父便抱着阿山。后来他发现陈怀远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带着阿山——阿山也好像很依赖他。

当初阿山忽然消失，季成林几度去找都被陈怀远拦了回来，他没多想，只觉得他们两个大人带着一群孩子蜗居在别处已是不易，阵眼的怨气又不稳定，原本季成林是觉得陈怀远为了保险起见权衡后才这么说，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却有点变化。

他的“好师父”照顾阿山十分殷勤，跟母鸡护崽似的，一旦季成林靠近阿山，陈怀远总能第一个出来阻止，这一来二往，季成林抿着唇。

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明明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师父，却不能够相认。每当他看到陈怀远抱着阿山时，都不由得想到之前陈怀远带着他融入凡间生活的画面。

陈怀远真的很有耐心，又温柔又细心，每当察觉到他心思不在某件事情后，总之第一个拉着他去接触新的事物，又给他找新的玩意，逗他开心。

即使自己已经穷的叮当响，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徒弟。

仅仅相处几天，却已经被放在了心上。

可当现在看到陈怀远逗阿山时，他又有些没有来的难过。

还记得很久之前，他偶然间得到一块糖糕，又转眼被其他人抢走。彼时他从未吃过糖，也未曾知道糖味是什么样的，明明就在眼前，就没有机会尝一口……哪怕是一小口。

这块糖好似本来就不属于他，被抢之后……也不属于他。

这股莫名的委屈突如其来，来势汹汹，季成林抿着嘴，只觉得多看一眼就多一份难过。

看久了，看累了，他便闭了眼。

再睁开时，站在他肩上的金麟鹊诈尸道：“你这一脸委屈的样子，谁得罪你了？”

季成林抿着嘴，不打算跟它废话。

金麟鹊又道：“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这一整天都看着陈怀远，眼睛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他张开翅膀道：“喂，小呆瓜，有骨气点，你一个大男人老是这么哀怨干什么？给谁看？拿点你修仙之人的气概出来！”

季成林：“……”

呆瓜是什么称呼？

他刚想开口说话，又被金麟鹊打断。

“喂，要

我说，你要是真的不喜欢你师父这么对别人，那你就去抢啊，把师父抢回来。”

季成林：“……”

这又是从那本本子里看来的？

他第一次见到别院，别院有多阴森，现在所在的别院就多有灵气，这前后差别为何那么大，是他现在最需要弄清楚的。

季成林面无表情听着肩膀上这只金孔雀的嘲讽，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垂落，他一转头，对上了另一个人。

季成林一顿，眼前的人是个小伙，长得高瘦，脸部瘦削，骨骼瘦削，只是那张脸……

季成林道：“你是那天我撞到的人？”

小伙道：“是的，季公子。”

他手里还拉着一个孩子，季成林的目光向下，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四目相对，陈洺咧嘴大哭起来：“呜呜呜呜。”

“哥哥不要我了！”

季成林：“……”

这哭声太过响亮，连带着惊动了学堂里的其他人。

学堂里，陈洺坐在夫子的座位，眼前是一片学生的桌椅，学生却不在，一个个都在门口探脑袋。以陈怀远为首，季成林为辅，带着阿山和小伙，将奶团子围坐一团。

“阿楚”陈怀远叫道，“去拿块糖糕来。”

季成林的目光落在那位名叫“阿楚”的小伙子身上，之前便觉得阿楚眼熟，眼下看着他的背影，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呼之欲出。

人的骨骼是会定型的，像阿楚这种天生弓着背的人很少，季成林来凡间见过的人也很少，遇见这样弓背的人也只有一个。

会不会……是当初那个老人。

他又想到在幻境中看见老人的残影，忽然又很难过。